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

寻医之旅

问尊严 问名声

问灵魂 问态度

黄珊｜“泌”影重重，次第花开

人物介绍

1866年，一所新式的西医院——同仁医院在上海诞生，在随后漫长的百年里，这所医院开创了若干第一：“成功实施第一例眼科手术；成功实施第一例卵巢切除术；最早装备了中国设备最现代化的手术室；拥有上海第一辆救护车，开创中国近代急救医学之先河；是中国最早成立护士学校的医院之一；也是研制了中国第一台光学纤维彩色电视胃镜的医院。”经过百余年的发展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，同仁医院又一次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，成为沪上极具特色的新晋三级医院。

在宽敞明亮、富有现代感的同仁医院门诊六楼会客厅里，沐浴在午后阳光中，与她同频共振，畅快淋漓地谈了起来，惬意、真实。在黄珊的眼里，学医是一种缘分，而同仁医院也是她的家园。 

儿时的她并没有想过是否要做医生，也不知是命运选择了她，还是她拥抱了命运，1990年她以极为优异的成绩被上海第二医科大学（现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）录取，成为一名医学生。在这之前，曾有人劝阻过她说学医很苦时，那时她笑着说：“不怕苦这是我的优点。”当然学医后才发现医生的过程比想象的要辛苦更多，考试不停，勤查文献，还要写论文、做科研，从医路上每过一道坎，就像越过一个山丘，同时也饱含着无尽的收获。黄珊作为1995年的优秀毕业生进入了上海市同仁医院，真正成为了一名临床医师，初入医院尽管有些懵懂，却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勤恳，也逐步展现出从医的天赋。 

“我觉得要成为一名好医生需要不断地领悟，只有如此你才会真正发现这个职业的意义，并在历练和沉淀中，渐渐爱上这个职业，所谓痛并爱着。从事这个职业越久，你越能体会到超出经济之外的满足感和成就感。从医的意义其实早已超出这个职业本身。不仅仅是挽救生命，更是给了一个家庭希望、给社会带来创新改变。” 

黄珊坦言医生的成就感来自多个维度。比如来自对知识的探知和临床实践的收获；来自患者和家属的信任与肯定；也来自人生各阶段不同导师的教导。黄珊刚进同仁医院时是从大内科开始了自己的医生之路，当时医院对口上级会诊医院是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，很多发热原因不明的患者会邀请翁心华教授会诊，于是有机会近距离感受到感染科大师治学、从医的风格。 

“‍‍记得二十多年前，我刚做医生不久，普内科轮转，‍有一位高热意识欠清的年轻患者、多学科会诊治疗后10余天未见缓解，病情凶险。翁教授应邀会诊、他学贯古今，儒雅大医的风采，至今记忆犹新。他的临床问诊、体检特别仔细，他常说疾病诊疗的过程如同探案——寻找‘真凶’，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，并将其‘捉拿归案’。做到这一点，必须要有扎实的基本功，且建立临床思维，方能助力‘探案’。”翁教授详细询问患者的工作、生活环境、病史细节诊治情况，就初步判断为较罕见的隐球菌脑膜炎。正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时，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疾病的年轻人怎么会隐球菌感染？翁教授揭秘了，原来这位年轻人从事重体力劳动、长期居住住地下室。众所周知，这样的居住环境，卫生状况堪忧，不见阳光不通风，非常潮湿，白天的劳作又很损耗体力，再结合他的症状，患这种病的概率很大。仅仅通过病人的职业和居住环境，就能锁定‘元凶’，我们在场的医生都惊叹不已，真是所谓细微之处觅病因。” 

这样的经历让黄珊对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，除了训练基本功，加强临床实践、规范诊疗，还要抽时间学习前沿、扩充知识，兼容并蓄，这也是学术水平不断提高的源头活水，最终形成了自己的临床思维体系，不容易漏掉任何细微的证据。福尔摩斯有句名言：“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，那其余的，不管多么离奇、难以置信，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事实。”与“探案”相似，这种抽丝剥茧的分析能力与逻辑判断能力，正是内分泌科医生的核心的能力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“严谨”、“求精”已然成了她所在同仁医院科室的风格。 

“行远自迩，笃行不怠。”黄珊觉得自己是幸运的，医路前行，总能遇到一座座灯塔，照亮黑夜的迷茫，指引前行的方向。 

从守护生命的勇敢急诊先锋到不怕疑难病例的大内“泌”探，黄珊完成了她第一阶段的进阶。黄珊明白，无论是内科医师还是内分泌科专科医师，都必须具备扎实的大内科基础，亦要有专科精准的诊治能力，人是一个整体、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大局观才能侦破病案迷局。这样的理念，受益于她的另外两位导师：一位是她的硕导，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代谢科主任王卫庆教授，这是她进入代谢领域的领路人。另一位是她的博导，海军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邹大进教授（现执业于同济大学附属第十人民医院内分泌科）。 

“王卫庆教授治学严谨、雷厉风行。我们看到她都充满敬畏，她是一个‍‍为了工作可以不分昼夜的医者，为了自己管理的瑞金内分泌科，她可以倾尽所有、奉献一切，我想，正是敬业、精业、奉献、牺牲的精神引领下，她带领的科室每一位医生都充满干劲，甘于奉献，瑞金内分泌也成为全国内分泌领军专科，国际影响力大幅提升。她也常教导我们，科研和临床是互相成就的。优秀的医生应从临床发现问题，通过研究解决问题，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才能更好地给病人看好病。” 

“邹大进教授总是给人‍‍稳坐泰山的感觉，气定神闲、泰然自若。他擅长各种疑难腺体疾病的精准治疗。他内科功底是非常强的，他告诉我们，内分泌并不简单，泌影重重。病房里不是缺少有价值的临床信息，而是缺乏深挖掘。他也一直强调，内分泌科专家，首先是一名医生，然后是一名内科医生，再‍‍然后才是专科医生。因为生命是整体的，内分泌医生需对各类治疗综合权衡，对于每种腺体了如指掌，才会具有福尔摩斯的神韵。”

这些教导让黄珊后来的临床工作游刃有余，也在导师们的言传身教中逐步成长为一名管理者，带领科室同仁奔赴新征程。 

恩师如灯，一片丹心绽芳华。从医学生到医生，一字之差，绝非一蹴而就，医生的精进不止于此。前辈们的成就，是动力，也是压力——如何将前辈的精神传承下去，同时在这个新时代实现更好的发展？作为内分泌科中青年一代的黄珊将以自己方式，寻找着答案。

在未来的医疗体系中，医生不仅仅要提升个人能力，还要对其管理能力、团队合作能力提出全新的要求。不仅能搭建平台，而且有能力制定规则、明确职责与分工、鼓励参与贡献、接纳吸收不同。这是黄珊第二阶段境界的提升。 

对任何一家医院，成立新科室是一件大事，事关医院的发展战略。而说到同仁医院内分泌科的成立，黄珊至今记忆犹新。 

“2010年，内分泌科从大内科独立出来。内分泌专科病房正式开科运行，科室开放床位二十余张，大约半个病区的样子。科室诊治范围为：各种内分泌与代谢性疾病。包括各型糖尿病及其并发症，甲状腺疾病、肥胖症、垂体与肾上腺疾病、骨质疏松症等。尤其擅长糖尿病的治疗。内分泌科的独立成科，对提升同仁医院内分泌疾病的诊治水平，科学、系统地规范内分泌疾病的治疗有重要意义，也是顺应时代的要求。根据疾病谱的变化，我们对病种的结构也调整得非常全面了，聚焦疾病，穿越复杂性，走向每个个体，患者也越来越信任我们。” 

在独立成科之前，同仁医院内分泌专科门诊量大约‍‍保持1～2万；2010年初独立时为2～3万；如今，我们科室的年门诊量已飞跃到了16～17万，病种涉及糖尿病、甲状腺、肾上腺、垂体、骨质疏松等疾病专科诊疗。在名医名院荟萃的上海，这样的成长速度可谓是惊人的。由于疾病诊治越来越专业，同仁医院近年来飞速发展，多学科合作日益强大，区域内分泌诊疗的地位突显。 

“我们长宁区大概有近70万常住人口，流动人口约20万人，长宁区18岁以上糖尿病患病率近10万人。以前我们都认为糖尿病要五六十岁才得病，而今糖尿病患病年轻化明显、40岁以下的糖尿病发病率上升显著。从这个疾病发病特点转化来看，我们要管理的人群更大、任务更艰巨了，除了有效达标控糖治疗外，帮助年轻人远离糖尿病，1级预防尤为重要。糖尿病逆转治疗作为同仁内分泌防控糖尿病新的诊治方向，成为早干预的重要手段。” 

内分泌科独立成科，也是医院服务能力提升、学科建设谋篇布局和筹谋大健康时代的关键一环；从更广的层面看，内分泌科的建立将承担起长宁区慢病防控和相关人才培养的重担。新科室的成立不是终点，而是崭新的起点。如今，同仁医院内分泌科除了管理糖尿病人外，逐步在诊疗甲状腺疾病，‍肾上腺疾病方面也越来越成体系，黄珊也担任了这些分科的学术要职，领导科室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。“天赋”领路，选择励行。

内分泌科的独立也是吹响区域慢病防治的号角。 

众所周知，中国是全球糖尿病第一大国，患者数1.298亿，其中2型糖尿病占比超过90%。据资料统计，2019年我国2型糖尿病患病人数为1.274亿人，在人口老龄化和快速城市化带来不良的生活方式下，我国糖尿病人口数量还将明显增加， 2021年我国2型糖尿病患病人数将达到1.347亿人。 

黄珊还告诉我们：“近年来，我国糖尿病发病群体年轻化趋势明显。在单位组织体检时发现了太多的糖尿病及代谢异常的高危人群。可见对于糖尿病这样一个离我们并不遥远的‘健康杀手’，预防比治疗的意义更大。临床上也带来了很大的挑战，我们医院推出了‘防治康管’一体化社区医疗管理与创新服务模式。” 

据了解，上海市同仁医院对区域医联体建设的探索可追溯到2015年，与辖区内十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签订了双向转诊的协议，之后，逐步推进信息互联互通、医技诊断中心建设，社区全科医师培训、远程会诊和教学、适宜技术下沉等工作。进入十四五规划期，医院更是响应区委、区政府号召，在区卫健委的直接领导下，以“联通院前-院中-院后，预防、筛查、诊疗、康复全过程，覆盖百姓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”为目标，深化“全-专-护-药-康-养”一体化建设，旨在打造符合上海中心城区特点，满足居民多层次健康服务需求的城市区域医联体新模式。 

2020年5月，内分泌代谢科成功加入了MMC(标准化代谢疾病管理中心)，成为长宁区首家区域MMC中心成员。运营近两年来，MMC管理糖尿病每年千人，对初发糖尿病、肥胖、糖尿病并发症建立了独立的队列管理，经过标准规范化管理糖尿病综合管理各项指标明显改善，血糖控制达标率（HbA1c≤7%）达69%，血糖控制良好率（HbA1c≤6.5%）达53.6%。患者通过全面提升慢病患者的就医体验，为患者提供更高效、更优质、更便捷的医疗服务。 

此外，黄珊的科室团队在院领导的支持下还为糖尿病患者打造了甜“泌”家园——糖尿病小屋。成为内分泌科门诊教育点、也是内分泌疾病管理站点，还是内分泌科室形象的窗口。为了提升糖尿病患者的依存性和满意度，经过近十年打造了糖尿病患者俱乐部“同仁糖心会”，由团队青年骨干组织定期举办活动，糖友欢聚一堂，仿佛找到了组织，通过各种小游戏让患者互相交流，掌握糖尿病小知识，帮助血糖控制。还会鼓励糖尿病患者成为糖心志愿者，积极参与爱心活动，经常去病房探访送关怀、探访病重糖友，并为年度优秀糖心志愿者颁奖，鼓励志愿服务精神，探索糖尿病患者自我管理的新模式，也加强糖友的控糖信心。服务品牌也获得了市、区金牌服务项目等众多荣誉。 

突如其来的疫情，让上海蒙上了一层阴霾，整座城市按下了暂停键。黄珊自SARS以来，多次逆流而上，带领团队共同见证和面对了这个不寻常的春天。内分泌科全体医护投身定点医院、方舱、隔离酒店、隔离病房、发热门诊，舍小家为大家。夫妻双医务人员都奔赴一线、孩子升学、老人生病大家克服了各种困难、仍然坚守在一线，坚持到上海抗疫最终胜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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